Argo

        一篇不知所云的废话_(:зゝ∠)_

       第九集的MV里，出现在柊和凤身后背景里的花，就是大丽花和满天星。觉得柊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希望他能够从凤那里得到救赎。

       这个番真的有毒_(:зゝ∠)_看第一集的时候我其实是拒绝的，但是到现在就已经欲罢不能了。以及这对兄弟我绝对会站稳的。

       （我不管只要是诹少的角色我就觉得都是攻）

       大丽花与满天星

“这首曲子叫什么？”

    我的指尖在琴键上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后，一直站在一旁的晓镜司好奇地开口。

    屋内没有开灯，四周的角落都隐藏在黑暗里，只有我身前的这一片区域被窗外洒进来的皎洁月光照亮。我在半明半暗中抚摸过黑白分明的琴键，慢慢抬手合上琴盖。

    沉默半晌后，我终于开口：“……没有名字。不过是随性弹的而已。”

    晓“诶”了一声，走到墙边按下日光灯的开关。刹时间明亮又冰冷的灯光倾泻下来，我不由闭上眼睛。

    “我还以为柊君弹奏的是什么名曲呢。很有哀伤的氛围呐。”晓这么说着，走到钢琴边一只手撑住琴，垂头看我：“要不要去吃饭？”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站起身来。

    窗台上不知是谁放了一束插花。剔透的水晶瓶里，水光折射着月光，在墙上投出闪烁的影。而插在其中的大丽花已经不复艳丽，花瓣蜷曲着打着卷，只剩若有若无的香味还在空气中飘散。

    我在学生餐厅看到了凤树。他与他的组员们坐在一起谈笑着，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

    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无法从那样的笑脸上移开目光。

    差不多已有十年，我没有见过这样的凤。

    本来已经走远的晓又折回来：“怎么了柊君？”

    我重新迈开步子：“没什么。”

    也差不多已有十年，我像这样言不由衷。

    当年我和凤重逢，他说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可是我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我有了更多的，需要背负的东西。“柊”这个姓氏的名誉沉重地像是巨石，压得我直不起身。

    所以我变得日渐懦弱胆小。不论做什么都要先想，这件事对柊家有利还是有弊，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束手束脚。

    凤告诉我，他要自由。

    我不明白这个词语的含义。

    对我而言，这个词所带来的意味离我太远。我的自由，就是本家大宅庭院里四角的天空。

    所以这大概就是我和凤越来越疏远的原因：我嫉妒他的随心所欲，而他看不懂我的畏首畏尾。

    我已经没有了谈论“自由”的资格。我必须一板一眼地活着，像个教科书一样让别人效仿，活成一个规则。

    我要敛去所有的野心和梦想，在柊家已经为我画好的人生轨迹上一步一步走下去。稍微有一步踏错，与我一起埋葬在万丈深渊里的，将是我付出所有也无法补偿的东西。

    早在我进入柊家的那一天，爷爷的这句话就被深深根植在我心里：没有人在乎“你”是谁。所有人在乎的，只是你名前的姓氏。

    所以我不能让它蒙羞。

    那是我活着的意义。

    虽然已经在餐桌前坐下来，但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偷偷观察凤和他的组员们的反应。

    凤背对着我，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他的组员们则是兴奋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盛大的绫薙祭，没有人向我投来视线。

    我握紧手中的筷子。

    为什么他们还是这么地有斗志？

    凤已经不再是华樱会的成员，他们的show也不再有特殊资格在剧院进行表演，而是要安排在没有舞台没有设备没有观众席的操场上。为什么他们还能这么兴致勃勃地讨论音乐和舞步，不为可能面临的糟糕情况担心？

    可能没有人愿意为他们驻足，更可能无法拿到一个甚至带着安慰性质的鼓励奖。为什么他们却还能笑得出墙声？

为什么不消沉？为什么不失望？

我站在凤面前时，他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又很快镇定下来，礼貌地对我微笑着。

这个笑容与刚才他对星谷悠太他们露出的笑容不同；只是牵动嘴角，而不是像方才那样发自肺腑。

他说他许久没有看过我真心的笑容。

我也是如此。很久没有看到他像童年时那样，无忧无虑对我露出笑脸。

自从他退出华樱会后，这还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站在一起。

他挑起眉头问我：“有什么事吗？”

语调从容淡定，一点都没有为接下来的绫薙祭感到忧愁的样子。。

我该说什么？为什么你还能这么云淡风轻？为什么你的组员还能干劲满满？

……为什么我们本来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却又渐行渐远？

我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也许是因为我的沉默觉得不耐烦，凤说了一句“没事我就先走了”，然后越过我走过了我身边。

擦肩而过时，我本来想拉住凤的手还是没有骨气地垂了下去。

除我之外，华樱会其他三个人对凤组的show都保持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心态。在他们看来，这可能是绫薙学院有史以来可能会面临的最大的笑话。我并没有等着看那些后辈们出糗的欲望，反而隐隐有一种期待。凤也好他的组员也好，都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存在。也许他们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也许他们能够打破这个学校长久以来的僵局……

打住。我阻止了自己危险的念头。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必须是第一个站出来指责他们突破的人。我要维护这个体系。它不容许被改变。

但是凤组的成员在学校里获得了出乎意料的人气——也许是在这样的体制下被拘束了太久，学生们也想看到拥有更多让他们有新鲜感的东西，而不是千篇一律没有创新，只是比拼技术的舞蹈。

我去视察了晓组楪组的彩排。组员们都是带着一模一样的表情，做着一模一样的动作，像是机器一样，完美地重复着每一个步骤。

我皱起眉头。

我隐约觉得他们不该是这样，但是又想不出违和的感觉在哪里。

耳畔似乎有人在低语。低沉的声音穿过重重的迷雾，在我的脑海回响：“我想要更自由的舞蹈。”

我摇了摇头，把这个声音赶出去。

这里是绫薙学院。这里的舞蹈不需要自由。

这样想着，我开口对那些努力练习的学员们发出指令：“……动作，再标准一些。队形要整齐，步调要一致。”

我看着组员们尽力做到的整齐划一的动作，慢慢舒展开眉头。

这才是正确的；这才是标准。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前窗台上的那一瓶大丽花被我拿了下来放在桌子上，还给它换了干净的清水。

可是这些也没能挽回它注定的凋谢的命运。此刻它的枝干低垂着，边缘发黑的花瓣从花蕊掉落下来，落在桌面上，因为缺少水分而失去色泽，不复本来的美丽。

我把花束从瓶子里抽出来，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大丽花象征大方，富丽。但是没有了生命力，这些美好的寓意也就只剩下空谈。没有人会在乎这些已经没有用处的花朵有过怎样鲜艳的盛放，更不会感到可惜。

不想自己被人遗忘的话，就要永远耀眼下去。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输。

我分开人群，跑到了操场临时搭建的舞台下方。台上的舞蹈还没有结束，耳朵里听到的全部是学院学生们随着音乐节奏喊出的应援。

舞台上的少年们踩着鼓点优美地起舞，唱着我未曾听过的歌谣，稚气的脸庞上挂着神采飞扬的笑容。

我目瞪口呆地站在舞台下，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些装束，这些歌曲，这些舞蹈，统统不合规矩。这不是绫薙祭的固定表演内容，违反了一届一届流传下来的规定。

我看着卖力表演的组员，再看看自己周围热情洋溢的观众，深深感到自己的格格不入。

我迷茫地站在人群里，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身侧落下一片阴影，我下意识转过头，看到了走过来站在我身边的凤树。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个人数，已经超过了1500吧。你的组员们，真的很棒。”

我抬头看向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赢了。”

凤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但是我想看到的，可不是你这样的表情。”

我转过头和他四目相对：“这个情况下，你还想看到我的笑容吗？那一定比哭还难看吧。”

凤的瞳孔里，闪烁着我没有见过的光芒：“我只是想让你看到，‘自由’的舞蹈的力量。”

我抬起头。

凤树不知何时已经比我高一些了。虽然不是明显的差距，但也需要我仰视他了。

他一直都是我仰视的存在。懂得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么，从来不会停下脚步，而是一直向前。

我曾经憎恨过他那样决绝离开的背影。但是现在，我恍惚明白了他这样做的理由。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我，满天星辰都比不过他此刻的瞳孔。我怔怔地看着他，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无法出声。

他做到了。把他所追求的“自由”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想要告诉我，这就是他前进的道路。他还想要与我一起同行。

我有点惧怕地后退一步。我不敢踏上这条道路。

可是凤树却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拖到他身边。

我惊慌失措想要甩开他，他却慢慢开口叫出那个已经许久没有听过的名字：“……翼。你还想逃跑吗？”

我镇定下来，反唇相讥：“一开始逃跑的是你吧，凤君。”

他摇头：“我没有逃跑，更没有抛下你。我一直都在看着你啊，翼。”

凤曾经和我说，他最喜欢的花是满天星。我本来以为他会喜欢更加艳丽的花朵，像是玫瑰这一类才适合他。满天星这样普通的一般只用来点缀的花朵，不应该属于他这样夺目的人。

满天星。温柔，忠贞，甘做配角的爱。

这其中的深意，我不敢细想。

究竟是谁，能让他心甘情愿敛去锋芒，退居别人的身后只为衬托不属于自己的光彩？

我害怕知道答案。

我给不起任何的承诺。我的梦想与热情，已经在柊家的大宅里日复一日被消磨殆尽。我已经是没有翅膀的鸟儿，再也飞不出院墙高耸的牢笼。

可是凤他还是不愿意放开我——他站在牢笼外，给我看外面的景色，然后向我伸出手。

来一起玩吧，翼。那时候不是说好了吗。

他仿佛这样在我耳边诉说着。

这是蛊惑。我不要听。

可是我无法抑制自己想要靠近 他的欲望。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眼前的景色都被弥漫上来的水雾晕得模糊。

凤按住我的后脑，把我的额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令人安心的气息铺天盖地把我淹没，让我在听到他说“抱歉，翼，绝对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之后感觉到自己滚滚的泪水溢出眼眶。

我看不清自己未来的道路。但我知道会有一个人愿意跟在我身后，一直与我同行。

我的手腕已经被他松开，但我还是抓住了他的衣襟，哽咽着叫出自己在心里呼唤过千百回的名字：“树……哥哥。”

谢谢你，愿意一直做我的满天星。正是因为你的存在，让我重新有了绽放的勇气。

我会把那一束被我扔掉的大丽花捡回来，夹到我的书本里。它的芳香会留在我的纸张里，它的艳丽也会被我记在心上。

我还要放一束满天星，让它们依偎着一起被珍藏。

有了满天星温柔的陪伴，大丽花应该不会寂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