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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ora完成助攻任务光荣退场，Loki开窍了只是傲娇不承认】的一章。这个文快完结……了吧？
正文：
7.
严格来说，Loki曾经有过一位初恋，或者说是少年时期默默怀揣着爱慕的存在。
但其实她的相貌Loki已经记不清了——神族的寿命太长了，总要抛却一些没什么价值的记忆，才能在千万年的时光中活得不那么有负担。
Loki记得那还是他七百多岁的时候；比现在矮小很多，样子也没怎么长开，反倒是因为标致的黑发雪肤总会被误认为阿萨神族的公主。当然敢这样叫Loki的最后都吃到了苦头——成年后的Loki一个个地报复了他们，比如让他们在某一天的清晨突然发现自己被剪了光头。。
Loki不会浪费时间去记住初恋是谁这种小事，但是他记仇。
而在Loki这一千多年的生命中，值得仇恨的又那么多：比如上文提到的那位Loki的初恋，她是华纳神族的小公主。Loki偷偷送过她王宫后花园最可爱的石楠花，但是被她转手送给了Thor。于是这段莫名其妙的情窦初开就这样夭折了，因为Loki一直耿耿于怀Thor是自己最大的不幸。
Thor很爱Loki，兄弟之间的。Loki也很爱他，他在Thor的加冕典礼之前说的祝福的话，都是发自真心。但是命运三女神就是有这么大的权利，她们不会因为你是神就对你心慈手软。一整个青春期都处在Thor的英勇照耀下的阴影里的Loki，在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瞬间才绝望地发现自己的黑漆漆的命运之路还没有走到头。
这样那样的理由，让神域的小王子在距离光明的方向上越来越远。他像是一个因为膨胀而倍感疲惫的黑洞，被那些朝他涌来的黑暗一点一点淹没。
Loki在深渊里挣扎，那些黑色的污泥已经快要没过他的口鼻。距离这一切的终结似乎只有咫尺之遥，而Loki却突然发现他好像不再继续下沉了。
他会在每天晚上固定的时间上床，第二天再从舒适房间的柔软床铺上醒来。扮演一个人类的游戏这样有趣，甚至抵过了他想要踏平九界的野心——又或者他从来没有这样的野望。中庭从各种意义上而言都不是他的故乡，然而Loki却在这里找到了阿斯嘉德和约顿海姆都不曾给他的归属感——有那么一个小小的人类，总会看到他。Tony像是一块沉甸甸的锚，拴住了Loki如同漂泊的孤船一般的心。Loki无法离开他；神和人一样，一旦有所牵挂，就不再无所不能了。
*
Loki站在纽约某栋大厦的顶楼吹着夜风，他穿着的风衣下摆因为流动的气流而猎猎作响，在他视力所及的地方则是这座有着世界之城美誉的大都市的璀璨灯火。邪神绿色的眼睛沉静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只有那副紧抿的嘴角能泄露几分主人沉重的心事。
或许我应该杀了他——Loki活动着自己的手指。这很危险，不论是TonyStark这个人类的存在还是Loki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Loki本能地感觉到Tony会是他野心道路上最大的阻挠之一，但连相处一千年的养兄都舍得下手捅的邪神却无法用那把锋利的小匕首给这个脆弱的人类一个痛快——
Loki攥紧拳头。
“准备好要动手了吗？”站在旁边的Amora戏谑地问道。
“闭嘴。”全无惯常的优雅，Loki恶劣地回复她。
Amora哼了一声。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这和Loki吹冷风了；Loki看到了她，但显然不想搭理她。Amora自得其乐地观察了一会皱着眉头的Loki，幸灾乐祸地意识到她的盟友正在为那个中庭人烦心。
在Loki准备继续当雕像的时候，Amora懒洋洋地开口了。
“为什么不试试？”她说。“反正也就五十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Loki。如果你现在想得到他，就最好去伸手把他抓住。”
Loki终于肯转过头看她一眼，但显而易见他脸上的神情并不是释然。
“这就是你没有去杀死JaneFoster的原因？你觉得在那个短寿的蝼蚁结束生命后Thor总归会回到你身边？”
Amora耸耸肩。
“不然呢？”她说，“我为什么要嫉妒一个中庭女人？不，我只会同情她。这可怜的蠢货，Thor依旧年轻的时候，她已经老得像棵枯树了。”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在听到Amora的回答后，Loki喃喃自语。“我不能容忍这样短暂的瞬间。”
Amora走近他，从Loki的外套口袋里掏出那把邪神从不离身的精巧匕首。
“那就去杀了他。”Amora宛如劝诱夏娃吃下苹果般嘶声低语，“至少在你的人类死去的这一刻，他还是属于你的。”
Loki若有所思地接过了自己的武器。
“不……不。还差什么。他还不属于我。而我要完成这一步。”邪神慢慢地说。
Amora用一种居高临下地怜悯眼神看着他。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你永远比不上你的哥哥。”女巫用恶毒的声音说着，“你是个胆小鬼。你连试一次都不敢。”
Loki因为这句话抬起头。他死死地盯着Amora，瞳孔因为恼怒而变成墨绿。
“管好你的舌头，如果你不想它被我割下来的话。”他嘶声说着，从天台边转过身来。他的手指紧攥着，匕首的冷光从指缝里透出来。
“我会杀了他的。你可以看着。”Loki慢慢地说道。他的下颌线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却绷得更紧了。
Amora耸耸肩。
“你不需要证明给我看。”她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手势，“我反而觉得你选择认清自己这件事更让我觉得你勇敢，小男孩。”
Loki因为Amora对他的称呼不悦地皱眉；但他还是迅速抓住了对方话里的重点。
“什么认清自己？”他敏锐地问。
Amora伸出手指——鲜红的指尖顺着衬衫的领口一路向下，最后在Loki戴了领带夹的地方点了点。那正是肋骨与肌肤的交界之处，无法具体定义是坚硬还是柔软。
“你可以问问它。”Amora说着，消失在升腾起的烟雾里，“如果你的心不是一块冰的话。”
*
Loki重新回到Malibu的时候，比起他离开时显得更加心事重重。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绅士地回应Jarvis的问好；在迈出电梯后，他直接输入密码走进了Tony的实验室，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匕首。
他的小抱抱熊弯腰站在工作台边。Loki从背后一步步走近他。实验室里很安静，没有像往常一样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也没有智能管家电子的伦敦腔。Loki把匕首藏在自己的衣袖里，像只捕猎的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向Tony。
他掌心里的匕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他捂得发烫——Loki想着Tony因为惊恐而睁大的眼睛和与红色的血液显出鲜明对比的苍白脸庞，竭力忽略掉心底里奇妙的异样感。
我会杀了你。Loki舔舔嘴唇。我会记得你——感激我吧Stark。这是一个神在永恒的生命面前为你许下的承诺，你该感到荣幸。
Loki距离Tony只有最后一步了。好管家似乎是被静音了；而即便它在线，它也无法感知Loki无声无息的杀意。
Loki打量着Tony。代号为钢铁侠的英雄就站在距离邪神一步之遥的地方，全无防备地低着头，露出脆弱的后颈。Loki用颇为挑剔的眼神审视着他，在想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人类时感到一阵心神恍惚。
或许自己可以带着他的骨灰在九界流浪。Loki漫不经心地想着，从背后抱住Tony的腰，把自己的下巴垫在对方的肩上。那把锋利的匕首从他袖口滑出来，稳稳地落进他手指间。
“你在干什么，宝贝？”在Tony差点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吓得差点召唤盔甲时，Loki用另一只手也圈住他，把匕首的尖刃不动声色地对准Tony柔软的小腹。他要确保一击致命；但在这之前，他不介意给自己的小熊一点最后的甜头尝尝。
“你下次走路能出点声吗？”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Tony抱怨着，在桌面上捡起一颗刚才从自己手里掉出去的螺丝钉。
Loki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Tony的鬓角，闻到金属和汗水以及咖啡混合的味道。
说不上好闻。Loki在心里想。但我会怀念这个的。
他准备把匕首刺下去了。
“我在做烤箱。”Tony就在这时候回答了Loki的问题；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点笑容，“叮咚——机械之神准备兑现赏赐给你的奖品。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要给你做能烤出全世界最好吃布丁的烤箱。我在研究这个了——给它也装个AI怎么样？你喜欢男声还是女声？”
钢铁侠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长串，而Loki没有打断他。那把匕首就停在那里，只要邪神再向前推动一点手腕，它就能刺破血肉。
可是Loki没有这么做。他像是静止了一样，安静地听着Tony诉说他的构思。
“可以漆成绿色的，或者随你喜欢。做成四四方方的样子是不是没有美感？我们可以来点大胆的设计……”Tony没察觉到Loki的异样；他把架在额头上的护目镜往头顶推了推，迅速地在图纸上写下一串公式。
匕首随着绿光在Loki的指尖消失了。
Loki用双手抱住Tony。邪神意识到自己现在血液翻涌，眼眶滚烫。
“Anthony。”他松开手的同时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在Tony转过头时却又避开了他的目光。
没有等到下文的Tony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雪花片儿？”他问道，“别告诉我你的年龄已经到了神的更年期？”
Loki垂着头。
“我想我最好离开你一段时间——我有很多事情需要想一想。”Loki说着，往后退了一步。他既沮丧又懊恼，心情前所未有地糟糕。他又想现在就抱着Tony和他滚一次床单，又想躲得他远远的；他想杀死Tony这个让他烦恼的罪恶之源，却也更想把他锁进任何人都打不开的宝箱。
Loki最后像一个和自己生闷气的小孩子一样，在魔法的光芒中逃跑了。
Tony歪歪头。
“是我的错觉吗，J？”他出声询问自己的管家，“我们的小王子好像被哪个青春期的少女附身了。”
Jarvis没回答；它在Tony面前投影出一块虚拟屏幕，在上面简短地打了一行字：
“我还在静音，sir。”
“哦，那你就继续闭嘴吧。”Tony重新拿起笔画图纸，“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装到烤箱上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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